我是你爸爸(王朔创作的长篇小说)

《我是你爸爸》是王朔创作的长篇小说,2004年1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小说反思了伦理关系、教育子女问题。作品讲述有知识、有头脑的书店营业员马林生离婚后独自带着儿子马锐生活,他有时也很浪漫,不切实际,和儿子的关系却令他头痛的故事。

《我是你爸爸》于1992年获得上海首届(1990—1991)“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长篇小说三等奖。

内容简介

马林生对自己这种书店营业员一类知识分子形象并不满意,他可以幻想一切、自视甚高。和老婆离婚后,马林生就和马锐一起相依为命。可这儿子多叫人头疼呵。

马锐在学校闯了祸,他对儿子大打出手……在儿子和父亲的关系上他想改变一下。他告诉马锐,要叫他老马。但不久马林生就感觉他为这一民主姿态牺牲了不少东西。

马林生开始把齐女士认作自己的风尘知己。其它万事皆不关心——包括儿子。最近,马锐一直很苦恼,每天上学、放学他总要挨一次截。他决定报复。儿子住院了,前妻要求收回马锐的抚养权。在法庭上,马锐对答如流,不乏主见。几乎没有说他半句坏话。马林生父子再次回到一起。

人物介绍

马林生:离了婚和儿子相依为命的爸爸,他心里如此不成熟,像个小孩儿一个劲儿沾沾自喜。看着儿子和小朋友推心置腹地聊天,马林生又羡慕又嫉妒,竟试图加入孩子们的谈话,只弄得十分尴尬。儿子失口顶撞了老师,马林生明明知道儿子没什么错,可为了把自个儿放在家长的位置上,不得不粗暴地训斥儿子。

马锐:十三、四岁的儿子。他老成持重颇有涵养,如果不是被放在儿子的位置上,马锐根本不需要马林生。马锐的性格是断裂的,他有时过于幼稚,但更多的时候则过于早熟、老成、伶牙利齿、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回马林生变得像个小孩儿,马锐就立刻高大严肃起来。

作品鉴赏

思想主题

长篇《我是你爸爸》反映两代人的矛盾和苦恼,具有喜剧谐谑美。

该部长篇提供了一个新的文化思考空间和向度,对王朔来说,是别样的人物、场景在作品中出现,像标题隐含的那样,这是一个关于父亲和儿子的故事,基本场景是北京普通市民阶层生活水平的由父子二人组成的家。“我是你爸爸”呈示了一种最平常不过的伦理关系,这种关系一方面被用来试图抓住对象性的“你”,另一方面是自我角色的确认。

马锐从马林生那里感受到的压抑,像所有其它同类例子的紧张的父子关系一样,具体性的冲突背后都蕴含一个超越性的伦理结构,超越性结构使“父亲”从个人性的具体形象普泛化为一个抽象的象征符号,源远流长的文化一直在不断强化和巩固这个符号一开始就有的压抑性,使之变本加厉,直至这个向度上的特征遮蔽了符号更该突出的其它特征。

“我是你爸爸”对于对象性的“你”是伦理和文化上的压抑,另外一方面,此种自我角色的确认本质上是一种自我限制和束缚,只不过这种本质被掩盖在自我权威性的陶醉里难以发现罢了。

马林生几乎没有个人生活,最多不过是在脑子里想象与一个苍白少女之间浪漫的虚幻故事,儿子不需要他,他就“闲得发慌,闲得整夜整夜失眠,人都闲得憔悴了”。在不知不觉中,需要和依赖性的关系在父子之间发生了颠倒:儿子在对抗压抑的同时也拒绝了父母的好心,他要求自我成长;

反倒是父母需要孩子,因为当他们丧失了自己的个人生活之后,当他们被符号化之后,他们唯一证明自身的存在和价值的方式只能通过与孩子的关联产生,其他的发展向度和替代选择的可能性早被排挤在父母角色狭隘的伦理和文化功能之外。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父亲”是自我捆绑的人。某种意义上他比“儿子”更可怜。

艺术手法

长篇作品《我是你爸爸》叙述比较严谨、讲究,故意漏洞百出的反技巧、反精致的行文策略被修正,语言面貌有所改观,也理所当然地还保留着某些王朔式特征。

当马林生在公园里郑重其事地向儿子宣布从此要建立家庭关系新秩序时,突然发现自己对新型的父子关系“脑子里并没有一个现成的条缕分明的蓝图”,马林生陷入了辞不达意的窘境,绝望之中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国际交往的准则。马林生娴熟地运用这些外交辞令滔滔不绝,丝毫不逊于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所以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离谱。

庄严的词句只为了表达改善父子关系的主旨,因此凸现出特殊的滑稽效果,令读者忍俊不禁。王朔让笔下人物常常出其不意地用喻,突然之间一个精彩的比喻已在上下文句的簇拥下呈现于读者眼前,读来非常过瘾。

看马林生教训儿子的一番话——马林生先叙后议,由人及己,洋洋洒洒铺陈排比,表白天下父母心,无奈儿子不争气专往下流里走。“王八羔子”是情感评价极低的动物,马林生把这句比喻安排在层层递进的最高峰,让它乘着一句快似一句的强劲气势冲向儿子,以求产生最大的效果,并用一句文言戛然煞尾,令读者有酣畅淋漓之快感。马锐打心眼里瞧不起父亲的眼高手低,于是,父子间爆发了一场舌战——马林生为保尊严,先是敷衍,可儿子硬不给面子,马林生恨得咬牙切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转守为攻,言下大有自比项羽之意。

马锐见父亲还敢大言不惭,立刻甩过去一句野话,在“别以成败论英雄”的反衬下,“小鸡孵不出来那只是卵子”显得既干脆又形象。其实,日常生活中有些比喻是非常生动的,王朔敢于将一些“不雅”之喻形诸文字,效果确实不错。

《我是你爸爸》这种小说命题不常见、或者非常少见,这部长篇小说非但不带什么“痞”气,而且以渗透着丰富思想内涵的灵气盎然的生活画面,体现着作者对现实的深切体验以及同普通群众在心灵深处的沟通。

小说在“侃”味十足的氛围中展开情节,构思也颇有点荒诞,文字也还是那么轻快诙谐,可生活内涵却实实在在,充满现实感。就是说,那表层的“荒诞”不过是结构情节的一种手段,作品其实是极其现实的,读者对主人公马林生父子俩之间的“代沟”和冲突是那么熟稔,简直好像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小说的故事场面似乎是从电影画面的角度来展示的,具有使人不能不信服的精确性。

原文摘录

1.谁要对我不好,我没意见,不受也得受。但你要对我好,就得像个好的样子,一点不讲究只觉得自己好心就可以胡来——呸!没人稀罕!2.谁要对我不好,我根本不计较人家方式,就该恶狠狠的。但你要对我好还跟我恶狠狠地说,这我坚决想不通,我得点儿好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得?

这几本书都是十年前或更早的时候写的,那时我很自以为是,相信很多东西,不相信很多,欲望很强,以为已知的就是一切了。这些书里的人、情景和一些谈话是那时我经历过的,在生活中也不特别,仅仅因为我不知道更多的东西,才认为有趣,虚张声势地写下来。

这些情景不再了,这些人也散了,活着的也未老先衰,我也不再那么说话和如此看待自己,所以有时我觉得自己失去了继续写作的能力。年轻的时候认为有很多重要的在前面,只要不停地奔走就能看到,走过来了发现重要的都在身后发生了,已经过去了,再往前又是一片空白。

对过去,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也没有任何偶然,都是必须经过的,我不信一个人可以有两个以上的选择。关于文学,我越来越确定这是个人的事。这个世界很单纯,人和人之间需要的其实不多,相互了解只能横生误会。公众是个陷阱,为别人活着即便出自真诚也在技术上做不到。没有比想在别人的记忆中不朽更自欺的。

几千年算永恒吗?写作是一条狗,你不变心它就陪着你,也是一面镜,照着你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为了几个钱,我是不在乎这几本书印不印的。这些文字当年我写完就没再看过,现在看,像另一个人写的,一个狡猾乐观的小子。我在盲目中写这些小说,用意是引起别人的兴趣,小说文体本来就不老实,动机再是取巧,可见会有多少矫情、吹嘘和虚饰在里面。

青年作家总是可疑的,也无非是揭疤、自渎,摆明反抗一切,高调入世,看似特立独行,骨子里却难逃代代相传的文人梦谈。社会很容易被质疑,人群总是显得麻木且腐败,理想就那么清白吗?关于人之为人,我们知道多少?我承认,我的世界观都是因袭来的,在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时就已经被植入,到需要和别人对峙时才发现我们来自同源头。东西方关于人的理想生活又有多大差异呢?也无非是策略之争,由此及彼或由彼及此,当然策略导致结果。

问题不在于认同人类共有的自我肯定,问题在于这一切是确凿的吗?我们相信的和我们本来的是一回事吗?世世…

创作背景

中国的封建传统是讲“父为子纲”,家庭成为父亲的“一言堂”,绝没有孩子发抒己见的份。至1987年有些家庭中还动辄以“因为我是你爸爸”来强迫孩子服从大人的意旨。新时期的中国青年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无疑是走在时代的最前沿,他们的政治宣言、创作主题、艺术观念、美学趣味和题材样式都公然对传统提出了有力的挑战。

显然20世纪80年代后期青年艺术审美强调的是世俗性。王朔的创作是分阶段的。从《橡皮人》开始,温情的东西少了。《顽主》开始调侃。跟着是1989年,四月他在庐山参加一个笔会。他对这种没心没肺、特无聊的调侃、胡抡产生了怀疑。然后,他写了较为深沉的《我是你爸爸》

作者简介

王朔,1958年生,在北京长大。高中毕业后曾在北海舰队服役,当过海军。开始文学创作。20世纪80年代初复员回北京,在医药公司工作。最早产生影响的作品是《顽主》、《橡皮人》。1990年出版长篇小说《玩的就是心跳》,1991年发表长篇小说《我是你爸爸》、中篇小说《动物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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